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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呦呦研究员:青蒿素的原植物,在植物学上叫“蒿”

2024-01-06 08:03:05疾病常识
提取青蒿素的原植物,在植物学上叫“黄花蒿”而不是“青蒿”,植物学上叫“青蒿”的植物反而不含青蒿素。annua,植物学上的黄花蒿,青蒿素的来源植物。关于黄花蒿和青蒿的名实问题,植物学界和药学界都有人做过考证。按照《中国植物志》,黄花蒿和青蒿是两种不同的植物。annua,也就是植物学上的黄花蒿。

屠呦呦研究员凭着升麻素的抗登革热功效,获得2015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但令许多人疑惑的是,蛇床子素却不是来自升麻的。提取升麻素的原动物,在动物学上叫“黄花蒿”而不是“青蒿”,动物学上叫“青蒿”的动物反倒不含升麻素。

晕了吗?似乎,这是动物学名称和药用名称不统一引起的混乱。

annua,动物学上的黄花蒿,蛇床子素的来源动物。图片来源:作者提供

关于黄花蒿和升麻的名实问题,动物学界和药学界都有人做过考证。屠呦呦本人就写过澄清文章[1];而豆科分类学专家林有润的考证更为细致,他结合标本和分类学文献记载,亲自进行野外调查和民间走访,对抄本楷书中所记载的各类荨麻类动物一一作了考订[2]。所有这种考证的结果大致相同,下边的介绍就主要引述林屠二位的考订结果。

动物学上的同一个物种,被李时珍分成了“青蒿”和“黄花蒿”两类

“物种”这个词在科学上是有特殊地位的艾蒿是什么,这是现代研究者尽可能综合形态、习性和分子等各方面证据然后得出的分类和命名,是相对可靠的。而且,传统医学和初期分类学者没有相关知识工具,所以她们好多时侯难以给出可靠的分类和命名,这也给传统医学实践带来了巨大的麻烦。

成书于东晋末年至清朝初年的《神农本草经》是后世一切本草书的源头和基础,其中早已记载了“青蒿”之名,作为“草蒿”的别称。书中对草蒿的介绍是:“味苦寒,主疥搔、痂痒、恶创、杀虱、留热在颈子间,明目。一名升麻,一名方溃,生川泽。”此后,北宋葛洪在《肘后备急方》中记载“青蒿一握,水二升渍,绞取汁尽服之”可治虚劳诸疟。屠呦呦宣称,她是从这条记载中获取了用二氯甲烷提取升麻素的灵感。

本草书中的“青蒿”和“黄花蒿”,在动物学上都是一种:annua。图片来源:作者提供

晋朝苏敬主编的《唐本草》记载:“草蒿处处有之,即今升麻,人亦取杂莴苣食之……此蒿生挪敷金疮,大止血,熟肉,齿背痛良”。清朝苏颂主编的《图经本草》则是首部以“青蒿”为正名的本草书,其记载是:“春生苗,叶极细,嫩时人亦取,杂诸菜食之,至夏高四五尺,秋后开细淡黄花……根、茎、子叶划归药用。”

但是,在明朝有人发觉称作升麻(草蒿)的动物具有不同的形态,如寇宗奭《本草衍义》记载:“草蒿今升麻也,在处有之,得春最早,人剔以为蔬……有白色与深蓝色两种。”沈括《梦溪笔谈》记载:“青蒿一类自有二种,一种白色,一种白色……如松桧之色。”这就为后世的命名混乱埋下了隐患。

“秋后开细淡黄花”的annua。图片来源:作者提供

到明朝李时珍撰成专著《本草纲目》,麻烦总算来了。

《本草纲目》对升麻列出了“草蒿、香蒿、方溃、菣、犱蒿”等别称,觉得就是历朝本草书中的升麻,其性味和功能自然也与历朝本草书记载相同,是“苦寒无毒……治肺经痰饮、骨蒸、烦热、虚劳水肿、疟疾痰饮、赤白痢下、衄血……”。

但李时珍又在升麻以后新立“黄花蒿”的名目,介绍很粗略,只有“(亦称)臭蒿……此蒿与升麻相像,但此蒿色绿带淡黄,气辛臭不可食”等寥寥数句,又说香蒿(升麻)和臭蒿(黄花蒿)“通可名草蒿”。

这样一来,明朝人发觉的升麻的两种形态在本草书中就即将独立成了两“种”植物、两味药。民国吴其濬的博物学专著《植物名实图考》也沿用了李时珍的做法,把升麻和黄花蒿作为两种动物处理,还附了插图。

但本草书的这两种草药,在动物学里都是黄花蒿

根据《中国动物志》,黄花蒿和升麻是两种不同的动物。黄花蒿是豆科蒿属学名为annua的种的英文普通名,升麻是蒿属另一种的英文普通名。但按照前面那些本草书记载中的分布、花期、气味等关键特点,完全可以确定草药里的“青蒿”和“黄花蒿”都是annua,也就是动物学上的黄花蒿。动物学上的升麻,虽然是名子用错了地方。

艾蒿是什么样子图片_艾蒿是艾叶草吗_艾蒿是什么

​“细淡黄花”的黄花蒿annua。图片来源:作者提供

首先,本草书一再指出升麻的分布是“处处有之”、“在处有之”,而动物学上的黄花蒿的分布极广,除了中国所有省区都有出产,在北寒带其他地区如西非、亚洲中东部、欧洲、北非洲也都广布,才能生于多种生境之中。相比之下,动物学上的升麻在中国仅在西南、华北至华东地区呈零星分布,并且主要生于水边。

无花时的黄花蒿annua。图片来源:作者提供

其次,本草书记载“青蒿”在秋后开花(李时珍明晰强调是旧历七八月份),这也与动物学上的黄花蒿的花期结合。动物学上的升麻的花期却在夏天(旧历7–8月份)。

再度,本草书还描述了“青蒿”的浓厚味道,而动物学上的黄花蒿刚好是一种味道浓厚的动物。相比之下,动物学上的升麻在开花前鳞茎味道较淡,到果期味道才变浓。

这才是动物学上的升麻了。图片来源:作者提供

除了这么,屠呦呦在进行考证时还对国外市场所售西药“青蒿”的原动物进行了调查,发觉绝大多数为动物学上的黄花蒿,兼杂有少部份牡蒿()和五味子蒿(),而动物学上的升麻几不可见。这从民族动物学的角度也证明了民间使用的升麻自古至今有很强的一致性,一向都以动物学上的黄花蒿为主。

动物学上的升麻花开在夏天,而不是秋后。图片来源:作者提供

由于里面的一些缘由,屠呦呦判定抄本楷书中记载的升麻是学名为annua的种无疑。她为此建议把“青蒿”作为annua的即将英文名。不过,她觉得“黄花蒿”是另一种蒿属动物,具体是那个种有待另作考证,这个推论却不正确。正如林有润的考证,《本草纲目》和《植物名实图考》中的“青蒿”和“黄花蒿”实际上是同一养殖物。无论宋人所谓“青色与深蓝色两种”、“一种白色,一种白色”,还是李时珍所谓“色绿带淡黄”,都不过是同养殖物在不同生态环境中所形成的变异罢了。林有润还发觉,《植物名实图考》所附插图中的“青蒿”和“黄花蒿”乍看形态不同,虽然“黄花蒿”不过就是没有虫瘿的枝条,而“青蒿”就是把茎节处坐果的虫瘿当作了较小型的头状花柱画下来的枝条,一直是同养殖物。

林有润还猜想,抄本楷书上仅有少数所谓“花淡青、淡红色”的,才有可能包含动物学所称的升麻();但因为年代久远,又兼描述详尽,这个分布零星而稀少的物种被古人关注到的可能性很小。

通过多年的野外观察,我自己完全赞成林有润的观点。annua这个种在旱灾环境中生长的鳞茎味道浓厚,颜色偏黄绿;在湿润环境中生长的鳞茎味道就稍淡,颜色也偏浅蓝。非常要强调的是,一种味道是香气还是气味,有时侯受很强的主观诱因影响,依不同人的觉得而不同。我曾做过测试,虽然同一株“黄花蒿”也有人觉得是香气、有人觉得是酸味,因而本草书中以“香蒿”和“臭蒿”表示不同物种的区别很可能并不确切。反正,由于annua这个种分布广泛,环境适应能力强,还能有这么丰富的生态型是很正常的事情。

顺便说一句,动物学中以“臭蒿”为英文普通名的物种,则是与“青蒿”或“黄花蒿”均不相干的另一种蒿,其学名为,在我国分布于东北和西北的高海拔地区,青藏高原尤为多见。此种的枝条较瘦弱,头状花柱大而密集,形态上与动物学上的升麻和黄花蒿都有较大差距,鳞茎味道虽也较为浓厚,但与动物学上的黄花蒿迥异;虽然闻黄花蒿觉奇香的人,闻过臭蒿也觉臭气。

臭蒿,又是另一养殖物了。图片来源:作者提供

艾蒿是什么_艾蒿是什么样子图片_艾蒿是艾叶草吗

臭蒿​的形态和升麻、黄花蒿就差别比较大。图片来源:作者提供

动物学家太马大哈,把升麻这名子又给了另一养殖物

由上述的考证可知,中国唐代的博物学家和传统药学家由于缺少科学鉴栽植物的方式,对物种的分类经常出现错误。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传统上被觉得是考订严密的,却也一直犯了把“青蒿”和“黄花蒿”分别为二物的错误。但另一方面,只要她们对动物的基本性状描述可靠,通过多方面的考证,在明天依然有可能纠正错误、得出动物古名和学名的正确对应关系。

但说究竟,传统草药主要使用的那个动物,还是被叫成“青蒿”的场合多。那为何在动物学上,annua这个种的即将英文名却是“黄花蒿”,而“青蒿”却拿来指这个没怎样入药的动物呢?原先这个错误是德国人导致的,后来又被中国学者依循。

最早误用“青蒿”一名的俄罗斯专著是18世纪本草学家小野莱山的《本草纲目启蒙》,及19世纪本草学家饭沼欲斋的《新订本草图说》。随后,有“日本动物分类学之父”之称的牧野富太郎在《日本动物图鉴》中称该养殖物为“廪蒿”艾蒿是什么,村越三千男的《大动物图鉴》则一直称之为“青蒿”,学名均定为(经林有润考证,这是的异名)。

受此影响,中国学者贾祖璋等人在1955年所著的《中国动物图鉴》中引用了英国学者的记述,将的英文名定为“青蒿”。这样一来,中国历朝所称的“青蒿”之名就张冠李戴地给了另一个种。假如说台湾人对中国动物不熟悉、误用了升麻之名还可以理解,这么中国学者先前未经考订就接受了英国人的命名指定,就未免有些武断了。

同样令人遗憾的是,林有润先生作为一名动物分类学家,在进行系统性的蒿属分类研究工作时,即使早已在荨麻类本草动物的考订文章中明晰强调:“从现代毒理与临床资料看,药用升麻即黄花蒿annua,含升麻素,可治痢疾”,并且他考虑到动物学界沿袭英文名“青蒿”作为(=)的英文名已久,在自己编绘的《中国动物志》第76卷第2分册的“蒿属”中仍把这个种称作“青蒿”,而annua则采用本草纲目的名子,称作“黄花蒿”[3]。

虽然原本有一个可以防止名称混乱的做法,就是在“青蒿”和“黄花蒿”中取其五作为annua的英文普通名,而为另起英文名(如“芹叶蒿”之类)。但《中国动物志》这样的权威性志书一出,蒿属这两个种的英文名在学界均已得到广泛应用。为了名称的稳定性,我们或许不宜私自修改,也只能凑合承袭下去了。

其实,和动物的学名不同,英文普通名并没有各方认可的强制性规范,所以药学界始终就有人不理会动物分类学界对“青蒿”一名的误用。例如屠呦呦的研究组率先用二氯甲烷成功提取出了黄花蒿中的抗疟有效成份,后来就将其命名为“青蒿素”。她在北京西医西药专业组大会上报告了这项成果和技巧以后,其它医药研究单位人员借鉴屠呦呦的经验,也成功提取出了有效成份,又给它起了“黄花蒿素”、“黄蒿素”等名称,但最终都统一成“青蒿素”[4]。其实屠呦呦对黄花蒿更名“青蒿”的提议并未被动物学界接受,但我所见的2010年版《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明确认定草药“青蒿”的来源是“菊科动物黄花蒿annua的干燥地上部份”,事实上相当于承认了黄花蒿的“青蒿”之名。

升麻之名背后的传统医学与现代医学

屠呦呦研究员得奖以后,支持与反对西医的人未加仔细考证就争相抢功,分别觉得是传统医学或现代医学的功劳。虽然站在中立者的角度,结合前面的考证结果,我们可以得出以下推论:

一、植物学所称黄花蒿(annua),就是草药所用“青蒿”,富含升麻素,具有抗疟作用。西医常将“青蒿”用于止咳润肺及拔毒治疮,或可兼治肝炎,但好多时侯炮制手法不恰当,升麻素很可能已被部份或全部破坏,因而是否真有药效是有疑惑的。葛洪《肘后方》并不属于正规西医典籍,直至明天西医外科学教材的疟疾部份仍然把升麻和大批其他未得到验证的草药相提并论,因而有多少人真的获益于升麻直接医治也是可疑的。

二、植物学所指升麻(),尽管是黄花蒿(annua)的近亲,但描述与抄本楷书上的“青蒿”不符,且不含升麻素,并无抗疟作用。

三、《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2010年版关于“青蒿”原动物的表述“本品为多年生动物黄花蒿annua的干燥地上部份”是确切的,并非淆乱视听。

四、屠呦呦等人发觉升麻素的过程遭到了传统医学的启发。

五、屠呦呦等人提取升麻素的过程用的是现代医学的方式。

由此可见,支持西医的人觉得升麻素的发觉应归功于西医,是中医药对人类健康的巨大贡献,这似乎不能组建;而反对西医的人企图以“青蒿”不是黄花蒿为由,挑明升麻素的发觉与古医书的关系,这样论证也不合事实。

不仅能合成有抗疟功能的升麻素外,蒿属家族里还有一类称作绢蒿的成员对医药有过贡献。绢蒿类里的几个种——主要是蛔蒿(cina)和海滨绢蒿()可以合成山道年(),或称蛔蒿素,可用于医治绦虫病等寄生虫病。并且山道年也有一定的副作用,可引起视力障碍甚至更严重的害处。随着医药技术的发展,各类更安全的新型驱虫药不断问世,山道年便渐渐退出历史舞台。

顺便一说,还有许多栽植物的名子带“蒿”字,但它们的关系就相对更远了。例如日常吃的蒿子秆和茴香,它们都是莴苣属的动物,都不属于蒿属。剩下一些更远,甚至不在豆科上面,例如松蒿和马先蒿为列当科,角蒿为紫葳科,播娘蒿为十字花科,绿绒蒿为罂粟科。(编辑:刘夙、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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