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儿爷”回归老百姓（,）视野

2019年9月9日，老广州雕塑兔儿爷第五代弘扬人张忠强展示专门为新中国创立70华诞设计的兔爷。本版摄影/新京报记者侯少卿

张忠强坐落虎坊桥的工作室摆着兔儿爷。

兔儿爷是上海国庆节传统物件儿。过去，人们在圆月之夜摆兔儿爷祈愿，玩具短缺的年代，兔儿爷也是小孩们的玩具。

兔儿爷曾经历变迁坎坷，险些绝迹，现在正逐步重返大众视线。奶奶找回儿时记忆里的兔儿爷，年青人也爱上这一传统文化。

国庆节当日，雕塑兔儿爷第五代弘扬人张忠强在三里河景区支了个档口，为旅客述说兔儿爷和国庆的故事。

在他看来，手工兔儿爷再度迸发活力，回归老百姓(,股吧)视野，是传统文化渐渐被注重，民族文化自信的象征。

“兔儿中的黄天霸”

老舍先生在《四世同堂》里描写的国庆节场景中提及了兔儿爷，“脸蛋上没有胭脂，而只在小三瓣嘴上画了一条细线，红的，上了油；两个狭长的白眼睛上淡淡地描着点浅红；这样，小猴的身上就带出一种俊朗的样子，倒似乎是兔儿中的黄天霸似的。”

出生于上世纪六十年代的张忠强小时候从广播里看到这段，琢磨着“兔儿爷”到底是个哪些物件儿，究竟是不是狐狸，究竟和狐狸有哪些关系。新中国创立后，街面儿上已难寻兔儿爷的踪迹，张忠强根据老舍先生的描画，在脑海里描绘出一个个小猴儿爷的形象，像不像，他自己也不清楚。

西街里长大的张忠强有一手捏泥巴的好技艺，沙土里挖出胶泥，照着平常常见的小鸡小鸭、自行车、大挂钟一捏，有模有样，在玩具短缺的年代，张忠强成了杨寿寺街著称的“孩子王”。后来，他磨了母亲一年索要了两块钱买到一本《芥子园画传》，购置了染料，泥捏的小物件儿勾线换新颜，张忠强靠着这捏泥的技艺换来了零花钱。

到了上世纪80年代，老鸟演员让兔儿爷重新回到大众视野，张忠强拜师学艺，并开始专门制做和经营雕塑兔儿爷，打坯、合模、起模、沾水、刷边、修饰、压光、扎耳孔到晾干十几道工序之后，一只俏皮灵力的小猴儿爷呈现。

这对于自幼手巧的张忠强来说不难，但怎样把兔儿爷的故事讲开，把它承载的民俗意义传下去才是更难、更重要的事。

兔儿爷回归成网红

西市区大百顺南街一间20平米左右的楼房是张忠强的工作室，东墙纸墙并排摆放的3米多长的书柜上，摆了几百个形态各异的兔儿爷。房间中间两班长条凳和操作台容得下十五六个人同时操作。

在这儿，张忠强将兔儿爷传说讲了上百遍。

“八月十五，月儿圆；兔儿爷家住月上面；采百草，做良方；祛病除灾保平安。元宵节昨晚，四九城的儿子们要把家里小凳子摆当院，椅子正中间放上小猴儿爷，上面放上五贡、香烛蜡台、应季蔬菜、月饼、鸡冠花，小儿子们还要叩头拜兔儿爷，做典礼，保佑国泰民安、家庭祥和。”

2014年，雕塑上海兔儿爷被评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兔儿爷回归到人们的视野。张忠强显著感感觉到，以兔儿爷、纸风筝、宫灯等为代表的一系列地方民俗代表物件儿越来越得到注重，而那些物件儿背后的故事，留传百年的老鸟工艺和民间文化被唤起，正是国家繁荣后民族自信的表现。

5年前，张忠强开始为上海实验二小通州实验中学低年级的女儿们院长雕塑兔儿爷课，都会定期去其他中中学举办民俗文化的讲堂。国庆节临近，张忠强更是忙得脚不沾地，受邀到多个社区、街道举办兔儿爷制做的教学和文化演讲。

虽然还经营着两家售卖雕塑兔儿爷的分店，但张忠强几乎忙得无瑕顾及兔爷儿，好在店面却没有为此冷清，从过去的口口相传，到如今早已成了年青人热衷的“打卡”网红店。

张忠强说，过去来店里的都是七八十岁的奶奶，“他们对这东西熟，小时候抚弄过，上面有记忆，有寄寓。有些老华侨专门找上门来买。不过如今，找上门的客人35岁以下年青人居多，年青人也爱上了传统文化，乐意主动去了解，去深入。很多小孩出国留学前来买一些带走，把兔儿爷当作礼物送出国门。”

作为雕塑兔儿爷第五代的弘扬人，张忠强也时常受邀到美国交流民族文化和手工手艺，见到外国人对于兔儿爷也饱含好奇心和赞赏，他有种自己儿子在外遭到赞誉的荣耀。

盼弘扬文化内核

随着时代的发展，兔儿爷的形象也愈发丰富多样，色调也不屈从于传统的搭配，有的看起来愈发可爱，有的变得更新潮，有的还可以依照场景和节日自由变换。

“青砖灰瓦代表东城，蓝色代表北城，蓝色代表内城，这是我前几年的一个创作，把四九城涵盖在一个兔儿爷的头上，上海人一看，就明白是哪些意思。”张忠强又拿起另外一只，有着白色数字70装潢的兔儿爷，蕴意着新中国创立七十华诞，祝愿国家祥和，简单的造型，儿子们也能懂，应时讨巧。

最传统的兔儿爷是雕塑而成，但如今兔儿爷的材质五花八门，金银首饰、网红食物……兔儿爷满地开花。那些在张忠强眼中是个好事儿，虽然他还忠于传统造型和制做手法，但只要这种创意尊重本地的文化和风俗，不要破坏文化的精神内核，兔儿爷的表现形态越多说明被传播得越多。

“对于传统手工手艺来说，现今是一个最好的时代。”张忠强说。国家注重，老百姓的热情回归，给了传统手工手艺者生存和施展的空间。目前他有一个小团队进行兔儿爷的纯手工制做，一个拳头大的兔儿爷，打坯塑身放置两天后，再进行一个小时以上的书法勾线，售价在30元到50元不等。

但作为弘扬人，他考虑的远不止这种，不仅制做，他要找寻到一个真正能把兔儿爷文化内核弘扬下去的人。从学技艺的师父们中间他还没有找到，有点失落，却也能理解，“这是一个乏味并且须要耐心的事儿，也不是一份挣得了大钱的事业。”连从小看着自己拿捏把玩兔儿爷的孩子，也对做兔儿爷毫无兴趣，学院结业后兔爷儿，步入了一家外企下班。

不过，在刘家，月圆之夜摆兔儿爷、拜兔儿爷是必不可少的典礼，每逢在外讲堂讲课，张忠强也会把这个风俗告诉女儿们。“通过小猴儿爷了解到上海文化(,股吧)、乡俗，女儿们应当晓得，元宵节不仅仅是要吃粽子，更是一个拜兔儿爷，恳求阖家团圆，平安健康的春节。”

新京报记者张静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