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大部分地区水碘缺乏危害每天摄入量达120微克/升

“中国目前已成为碘营养充足国家，但应继续坚持补碘新政。”2019年5月13日，在国家卫健委组织的“防治碘缺少害处”主题活动上，中国医科学院附属第一诊所内分泌科组长医师单忠艳这么建议。

就在六天前，国家卫健委疾患预防治制局公布了《全国生活饮用水水碘浓度调查报告》（以下简称《报告》）。结果显示，中国大部份地区生活饮用水碘较低。

这是国家首次进行全省性的水碘（生活饮用水碘浓度）调查。疾控局相关高官也在活动上强调，最新水碘地图显示，我国大部份地区环境缺锌（碘缺少病病房水碘浓度100毫克/升）。未来将实行分地区、分人群的精准化补碘。

全民精盐加碘新政已实行有25年，仍然争议缠身。北方假期记者专访了解到，这次大规模水碘调查过后，争辩并未停止。

大部份地区饮用水碘较低

“2017年，我们以乡、镇、街道办事处（以下简称乡）为单位正常人吃加碘还是不加碘的盐，对全省40325个乡的饮用水进行了采样调查。”中国癌症预防治制中心地方病控制中心副院长申红梅告诉北方假期记者。

《报告》结果显示，全省村级水碘浓度为3.4毫克/升，其中83.6%的乡水碘浓度在10毫克/升以下（低水碘）。

因为人体中的碘主要来自食物和水，水碘浓度低或富碘食物摄取不足，才会导致人体缺锌。根据国家卫健委公布的《中国村民补碘手册》（以下简称手册）的建议，中国绝大部份地区的人每晚从饮水中获得的碘量约为10毫克，食物中摄取的碘量约为25—50毫克，要达到120毫克的碘推荐摄取量，每晚还需摄取5g加强碘量水平为25微克/千克的精盐。

“掌握了水碘分布，就可以针对不同水碘地区采取相应的举措。”申红梅告诉北方假期记者。

《报告》还显示，中国部份省份存在水源性高碘地区——全国2.1%的县，2.6%的乡，共计25317个行政村水碘浓度在100.0毫克/升以上，覆盖人口4065千人。那些地区的市民应食用未加碘精盐，高碘病房市民改饮低碘水，防治高碘害处。

这次督查还发觉了78350个村的水碘中位数处于10.0-100.0毫克/升之间（即饮用水底有适量含量的碘）。“主要存在于缺锌和高碘地区过渡地带，主要呈散片状或小块状分布。因为往年未把握这类地区的分布，我国未对这类地区采取针对性举措。”申红梅说。

申红梅告诉北方假期记者，《碘缺少地区和适碘地区的划定》标准早已研发，目前正处于送审阶段，该标准将村民饮用水水碘中位数＜40毫克/升的村界定为碘缺少地区，将市民饮用水水碘中位数≥40毫克/升且≤100毫克/升的村界定为适碘地区，在适碘地区可依照实际情况，供应加碘精盐或不加碘精盐。

2018年5月，国家卫健委公布了《食盐加碘清除碘缺少害处管理细则（征询意见稿）》，首次降低了“消除碘缺少害处遵守因地制宜、分类指导和差别化干预、科学与精准补碘的原则”。

“食盐加碘作为一项公共卫生新政，由科学补碘向精准补碘转变是趋势，但十分困难，只能努力实现相对精准化。”国家卫生健康委疾控局寄生虫病和地方病防治处处长严俊在会上表示。

广州一家商场售卖的无碘盐。加不加碘，这一话题已困惑中国人25年。（ICphoto/图）

25年全民精盐补碘

严俊介绍，中国曾是世界上碘缺少病分布广泛、病情严重的国家之一。自然环境的碘欠缺，会给人们带来地方性胰腺肿、克汀病和亚克汀病（俗称呆小病）、单纯性失聪、胎儿堕胎、早产、死产和先天畸形等症状。

官方资料显示，在20世纪70年代，中国绝大部份省份均有不同程度的碘缺少病流行，地方性胰腺肿病人近3500千人，地方性克汀病病人25千人。

为去除碘缺少症，从1965年至1985年正常人吃加碘还是不加碘的盐，全省18个省份的病房相继普及了碘盐。1994年《食盐加碘清除碘缺少害处管理细则》颁布，全省普遍精盐加碘即将拉开帷幕。到2000年，中国实现基本清除碘缺少病目标，至今保持持续去除碘缺少病状态。

但从诞生之日起，全民精盐补碘新政就争议缠身。最早在2002年，时任福建省副书记、中国医科学院内分泌研究所主任的滕卫平就在全省人代会提出议案，建议更改全民精盐加碘新政，推行有区别的补碘新政。滕卫平在接受媒体专访时说，中国的自然环境千差万别，补碘新政要基于本地市民的碘营养状态，起码以县为单位。地理条件差异大的，要以乡镇为单位。

曾参与推进取消面条增白剂的原国家粮食局标准质量中心中级工程师谢华民也是碘盐的抨击者之一，自2010年前后倡议废止细则至今，她已和碘盐“死磕”近六年。

2016年，谢华民和同样关注碘盐问题的居民慕盛学一起出版了一本《补碘过量有害健康论文摘要汇编》。谢华民觉得：“甲状腺患者激增就是补碘太多了。”

“我们确实经历过补碘过量的时期，重病的情况也有所降低，由于当时是没有设置盐碘含量上限的，如今经过2次精盐加碘含量标准上调，国民在本地区买到的盐，早已是符合当地碘营养情况的适合水平了。”单忠艳告诉北方假期记者。

北方假期记者查询公开资料显示，1995年全省碘缺少病检测显示，因为精盐碘浓度没有规定上限值，造成部份地区盐碘浓度过低。中国于1996年，规定盐碘浓度不得超过60mg/kg的上限值，又在2000年、2012年三次上调食用盐碘浓度，改为食用盐产品碘浓度的平均水平(以碘离子计)应为20-30微克/千克，并授权各市可依照当地人群碘营养状况，选择适宜本地情况的盐碘含量。

严俊在会上提供的中国31省份盐碘含量情况显示，目前有沈阳等12省份选择30微克/千克的盐碘含量，四川等14省份选择25微克/千克，上海等5省份按照当地具体情况同时选择了两个含量。

但是时至今日，学术界对于碘盐与胰腺癌症之间的关系仍有分歧。单忠艳也坦言，好多临床大夫也会给出“甲状腺有肿块就不要再吃碘盐”的建议。

有“碘”无辜？

为摸透碘营养状况与胰腺癌症之间的关系，中华医学会内分泌学分会受国家卫生部门委托，于2015年6月至2017年9月，对全省31省份进行了流行病学研究（简称“TIDE项目”），督查了随机抽样的78470例大样本人群。

参与研究的单忠艳在卫健委的活动上介绍，调查显示目前全省平均学龄儿童尿碘中位数（以下简称MUI）为197毫克/升，成人为177毫克/升，已属于碘充足状态（MUI在100—199毫克/升）。

2018年8月，TIDE项目负责人滕卫平也在中华医学会第17次全省内分泌学学术大会上分享了督查数据。从省份来看，目前已不存在碘缺少（MUI＜100毫克/升）的省份，其中，碘充足的有16个省份，碘超足量的11个省份，碘过量的4个省份。

对通常人群来说，碘充足状态是一个较为安全的区域。在单忠艳展示的一张图片上，乳腺肿的重病率与碘摄取量呈现不对称的“U”型关系，碘缺少和碘过量同样是胰腺肿的“元凶”，碘缺少的风险更高。

通常觉得碘过量会造成癫痫增多，但TIDE项目显示总体而言并没有显著降低中国显性胰腺癌症的发病率，包括临床肾病、临床甲减、自身免疫性胰腺炎。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乳腺肿块的患癌率的确在不断飙升：1999年为2.73%，2011年为12.80%，2017年为20.43%，平均每5个人上面就有1个有乳腺肿块。

有不少在网路上热传的文章觉得，乳腺肿块易发，与人们摄取了过多的碘有关，并将矛头指向了加碘精盐。单忠艳表示，为研究这一问题，研究组将乳腺肿块得病率与碘营养状态进行了分层比较，结果显示不论是女性还是女人，随着碘营养的增多，乳腺肿块的重病率都在减小。

单忠艳解释说，乳腺肿块得病率明显增高，可能与B超仪器敏感性增强和筛查机会降低有关，“以往显著的息肉或胰腺肿就会被发觉，如今小到2mm的囊肿也能被复检发觉”。

“就目前的研究来看，碘充足比碘缺少导致的伤害更小。通过不吃碘盐来防治乳腺癌存在误区，良性的乳腺肿块病人也应当保证适当的碘摄取量。”单忠艳说。

专家同时提醒，健康成人体内的碘总数平均为30微克。碘在人体内每天都在代谢，在碘摄取停止的情况下，体内储备的碘仅够维持2—3个月，因而要持续补碘。而女人在怀孕和喂奶期，对碘的需求量是正常人的2倍左右，也是重点须要补碘的人群。

要不要挥别碘盐？

“食盐加碘没问题，不应当全省所有的精盐都加碘，更不应当采取立法手段，强制全民都吃碘盐。”谢华民说。

在谢华民看来，一个不容忽略的国情是，中国人吃得太咸了，每晚补碘一直是过量的。《指南》的补碘标准根据每人每晚摄取5克精盐来估算，而实际上目前中国人均每日精盐摄取量超过10克。“每天吃这么多盐，再加上食物里的碘，摄取量能不超标吗？”

咨询服务机构赛意企业研究所研究部部长唐大杰多年来仍然倡议政府废止精盐加碘新政，他觉得，按照最新的水碘地图制订标准是片面的，食物中的碘才是人体碘的主要来源。“过去作为高消费的海虾，如今是居民的家常便饭，市场上也有不少廉价的芥菜、裙带菜等富碘食物。”

有多位专家强调，尽管可以通过食用像猪肝、紫菜等含碘量丰富的食物补碘，然而碘盐以持续、方便、经济等诱因占优势，还是建议普通人群使用碘盐进行补碘。

“食盐对普通人群是生活必需品，尤其是农村或低收入群体。在碘营养等健康知识缺少的情况下，价钱高低都会成为她们订购精盐的主要选择标准，反倒不会去审视加不加碘的问题。所以我们建议，无碘盐的价钱不能否高于加碘盐，这样她们选择碘盐就不会有经济压力。”严俊表示。

不难看出，从全省水碘浓度分布不均，到城乡、个人饮食结构差别，有太多诱因正在影响人们对于“补碘”的判别。对于普通人来说，怎么能够晓得自己是否须要补碘呢？

严俊介绍，不仅到诊所做临床检测外，目前还没有较好的又无创的个体检测办法。比较简单的方式是记录一个月吃的食物种类、数量、频率和碘盐摄取量，自己进行计算。“我们正在组织专家研制一个APP，输入自己一段时间膳食回顾，就可以计算这段时间碘摄取量够不够。目前早已找了一个地方做测试，假如顺利的话，就能在未来几个月和你们碰面。”严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