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余华的《古炉》，细水长流，牵牵绊

上一次买书，同时买了余华的《兄弟》和贾平凹的《古炉》。《兄弟》我用了两天时间就看完了，《古炉》我却拖拖拉拉看了将近三个礼拜。从字数上来讲，这两本小说差别不大，后者大约五十多万字，前者六十七万多字，从装帧上来讲，《兄弟》是大32开，六百多页，《古炉》是16开，也是六百多页。两本相差不多的小说，并且于我而言，阅读的体验却完全不同。

读余华的《兄弟》，我就好像在看着一个人讲他的白日梦，荒谬、欢畅，顺水而下，一泻千里。而贾平凹的《古炉》，却完全是另外一种觉得，生硬、沉滞，细水长流，牵牵挂绊。和一个同学在网上聊天，提到读《古炉》的体会，我说：觉得到很苦闷。如此沉的一本小说，拿在手里压得手腕疼，白天躺在床上看，得用手指撑着，过一会儿换个肩膀，不然就要压得手臂酸痛。但是我经常怀疑，这样一本用地道四川土语写成的小说，不懂广东话的外地读者真的能读懂?虽然字面上的意思能读得通，土语背后所蕴涵的那个风韵又能理解几分?假如还有人竟然想要把它翻译成外国文字，对我来说，那简直就是一个奇迹。追怀当初，一部花也怜侬的《海上花》，虽然是浅显小说，可不仅北京本地人外，又有几个人能读得懂?幸好后来又出了个张爱玲，将他改写了一番，才使其能否在世间得以留传，不然早在人间成了“陈迹”。贾平凹何以有魄力一如既往地这样写小说?

提到读《古炉》的痛楚处，我还真有几句话想要谈谈。不仅字小、书沉、方言多之外，更苦闷的地方还在精神层面上。虽然我是不爱看惨剧性的东西的。而《古炉》底封上明明白白地写着：“古炉就是中国的内涵在里头。中国这个英文词，曾经在外国人眼中称作瓷，与其说写这个古炉的村子，实际上想的是中国的事情，写中国的事情，由于瓷暗示的就是中国。并且把那种山称作佛山，也都是从中国这个角度整体出发进行思索的。写的是古炉，虽然眼光想的都是整个中国的情况。”贾平凹是想通过古炉村里“文革”的苦难，来影射整个中国文革的苦难，或则说外国人的那么大不疼吗小说，这起码是他众多意愿中的一个意愿。读关于文革的文字，人自然地就容易深陷苦闷，而更苦闷的是，他又把这些痛楚写得这么饱满、纠缠、曲曲弯弯的，让您好几天里都陷入其中不能自拔，所以后来我读着读着就读不下去了，人可以时常看点催泪的小痛楚，难过一会儿，也便过去了，而且人难以长时间地欣赏某种痛楚，所以我只能把它扔在一边，读不下去了。当夜霸槽和黄生生率领着一干革命小将，逐门逐项地砸古炉村的所谓“四旧”的时侯，你能充分感受到某种人们难以理解的威权在居民心目中引起的惊悚氛围，你尽可以想像到纳粹、白色惊悚、肃反等等的词汇，同时，你也能深刻感受到现实生活中体制威权投射在我们每位人内心里的那个挥之不去的惊悚。岁月一任如梭外国人的那么大不疼吗小说，许多东西也许并没有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