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岁“翠花”在陕西华阴一家减肥训练营内猝死

但后来教练推卸责任，在宿舍与顾西打了起来。 顾西报了警。 警方调取的现场监控显示，她昏迷了约15分钟。 教练没有注意到她。 甚至有三四个人从她身边经过，却没有人主动去帮忙或者找人急救。

“28天包吃住，还能锻炼身体，有什么好地方？” “入营前我体重360斤，减掉170斤怎么样？” 在各个短视频平台上，减肥训练营充满诱惑的口号，结合减肥前后对比鲜明的体重对比图片，正在争夺肥胖人群的注意力。 与此同时，近年来，减肥训练营学员猝死的惨案时常出现在公众视野中。 今年5月底，22岁的抖音博主“翠花”在陕西华阴的一个减肥训练营突然去世，再次将减肥训练营扔进舆论漩涡。

“现在全国有近千个减肥训练营品牌，近五年呈爆发式增长。” 冯雷介绍说，他是上海鼎峰健康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鼎峰减肥）的联合创始人。 该机构成立于2005年，现已发展成为全国最大的减肥训练营品牌。 他坦言，当前行业鱼龙混杂。 一些健身教练简单粗暴地带领学生训练，而不给学生进行体检和风险评估。 这在过去几年中引发了一些严重的行业事故。 需要相关部门重视并制定准入规定。

在减肥训练营武汉基地，教练带着学员们参加动感单车课。图/受访者提供

《筑梦空间》

封闭式减肥训练营一般注重对需要减肥的人进行封闭式管理。 通过高强度运动训练和饮食限制热量摄入，可以在一定时间内达到减肥目标。 一个培训周期一般为28天、30天，费用从1000元到2万到3万元不等。 减肥营不仅针对成年人，未成年人也是重要客户。 一些连锁机构会专门针对中学生开设减肥夏令营和冬令营。

今年以来，随着消费者对高端消费趋于保守，越来越多的减肥训练营在短视频平台上以低价吸引流量。 阿磊毕业于南京体育学院。 2018年，他在无锡开设了减脂训练营，目前在全国拥有四家分店。 今年年初，他明显感觉到全国大大小小的减肥训练营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市场竞争变得异常激烈。 在COVID-19疫情之前，国内减肥训练营市场以中高端机构为主，价格每人每月至少七八千元。 营地环境好，教练员的专业资质也比较有保证。

减肥训练营并不新鲜。 2001年，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推出《早安中国》节目。 “减肥纪实追踪”是其中之一。 邀请了一些超级肥胖者集中训练，真实记录减肥全过程，引发热议。 2002年，一家名为北京宝迪沃健身俱乐部的公司成立，并成为《早安中国》栏目减肥培训合作伙伴。 同时推出全国最早的减肥训练营组织“早安中国减肥训练营”。 2005年，冯雷和同学从上海体育学院运动康复专业毕业。 他们看好国内运动减肥市场，共同创立了巅峰减肥。

2016年后，快手、抖音等短视频平台涌现。 冯雷告诉《中国新闻周刊》，当时平台有很多免费流量。 随后几年，不少头部健身房生意出现困难，一些健身教练及相关从业者转而开设减肥训练营，自己招收学员，拍摄短视频。 市场顿时火热起来。 与此同时，近年来，我国肥胖人群数量也在不断上升。 2016年，中国肥胖人数首次超过其他国家，位居世界第一。 截至2020年，超过一半的中国成年人超重或肥胖。

减肥训练营的模式自然具有引人注目的戏剧张力。 在一些减肥真人秀中，减肥路上无数次跌倒的人们通过日复一日的挑战突破自我，最终完成华丽蜕变。 如今，这个励志故事再次通过短视频被放大，为许多肥胖者编织了一个甜蜜的梦想。

放大身体焦虑是很多减肥训练营最流行的密码。 记者在多个机构的短视频中看到类似情节：一名20多岁的女子下定决心赤身裸体辞职，推着行李箱，乘坐高铁前往减肥训练营，在那里挑战自己减掉40斤。两个月内。 “这次我一定能减掉40斤。” 我想让我的出轨男友后悔。”此外，“要么减肥，要么死”、“瘦了100斤，老公直言换了老婆”、“送女朋友”等抢眼字眼“去训练营挽回面子、百天瘦149斤”等，引得不少网友在评论区留言。

人们的传统印象是，只有体重超过200到300斤的肥胖者才会参加减肥训练营。 近年来，中小体重的女性正在成为一些机构的目标客户。 短视频中，有不少120斤以下的女孩对着镜头大喊“好女孩才一百斤”、“我要减掉十斤，变得更瘦更漂亮更漂亮”。

《中国新闻周刊》查阅的一些减肥训练营中，只有一家机构会提醒记者，学员如果腰椎、膝半月板、脚踝等有运动损伤，或者习惯性扭伤脚，或者患有高血压、哮喘、癫痫等疾病，不会报名减肥。 另一人补充说，体重很轻的学生，比如不到100磅，并不致力于减掉多少磅。 “简单来说，因为没有减掉那么多体重的空间。” 《中国新闻周刊》探访北京顺义区一减肥训练营时，借口与家人协商，尽管告诉家人自己高度近视，对方仍建议签订减肥合同，并甚至强烈推荐体重100斤的记者参加减肥营。 ，并承诺30天内减掉8到10磅。

冯雷提到，确实有一些顾客减肥比较急切，经常会问，“别告诉我那么多，告诉我能减多少斤就行了”。 这也会导致一些机构效仿，拿出对比效果图来吸引公众的关注。

冯雷表示，顶峰减肥从2018年开始试水短视频营销，此前该机构90%的新客户来自搜索引擎。 过去两三年，大约有一半的新客户是通过短视频来的。 巅峰减肥短视频的剧情也经过精心设计。 “只要达到那个点，他（她）就会突然产生冲动，及时回复，及时跟进销售，交易很快就会完成。” 巅峰减肥旗下MCN公司相关负责人曾在接受采访时表示。 该公司曾设计过一个情节，讲述一位瘦弱的美女在生完孩子后发胖的故事。 她有家人帮忙照顾孩子，所以她来到了减肥训练营。 这使得有过类似经历的女性很容易“打勾”。 据介绍，该视频在抖音上的浏览量已超过3000万。

巅峰减肥营销与媒体部总监刘子健告诉《中国新闻周刊》，公司采访过很多肥胖人士。 对于体重超过300到400斤的人来说，肥胖确实给他们的生活甚至健康带来了很大的困扰。 例如，许多人无法生育，找不到工作，找不到伴侣，或者遭受欺凌。 该团队处理了这些故事，并以更容易引起肥胖者共鸣的方式呈现它们。 刘子健表示，短视频营销非常普遍。 此外，他注意到市场上一些同行利用虚假宣传来吸引注意力。 但此后相关服务却未能跟上，甚至发生了受伤、猝死等惨烈事故。

2002年出生的张萌，从小就是个“胖姑娘”。 减肥前，她的体重指数（BMI）超过28，按标准属于肥胖。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嘴，爱吃高糖、高热量的食物。 她尝试跑步减肥，但没有任何效果。 今年夏天，她的父母为她报名参加了广东佛山的减肥训练营。 减肥训练营可以提供一个他律的环境，这一特点在营销中也被放大。 一些机构的短视频显示，教练跑到宿舍叫学生起床。 有教练“接到举报”，深夜到宿舍突击检查，发现学生偷偷吃小龙虾、披萨。

“报名减肥，无效退款”。 很多训练营承诺学员在28、30天内减掉8%至10%的体重，减轻了学员的心理压力。 这也成为另一种常见的营销方式。 常规。 阿磊分析说，他不建议大家迷信这类合同。 这类合同有一个前提：不能违反减肥训练营的任何规定，比如不请假、迟到、逃课、偷吃等，很少有人能做到这一点。 与学员签订合同后，减肥训练营几乎不会按照提前承诺的方式提供退款。

不少业内人士提醒同学们，要注意低价吸引流量。 顾西报名参加了山东临沂的减肥训练营，并对价格印象深刻。 “每个月只需要2000多元，既省钱又可以减肥，所以我就去了。” 阿磊指出，从运营成本来看，此类机构如果想要赚钱，大多会牺牲学生的培训质量、住宿、餐饮等。 例如，一些机构干脆装修出租房，这些房间可能没有独立卫生间，并为学生提供更便宜的水煮蔬菜作为膳食。 阿磊在社交平台上直言，低价竞争是混乱的。 有同事留言，“价格战和过多的虚假宣传，让行业一片混乱。”

北京顺义减肥训练营，部分学员在有氧训练馆训练。摄影/本刊记者 杨志杰

科学性值得怀疑

顾西第二次参加减肥训练营的时候，训练营里大约有四十、五十名学员。 年龄最小的仅8岁，最大的40多岁。 每个人都有胖或瘦的情况。 最胖的学生体重超过390公斤，最瘦的学生也只有120多公斤。 他们每天早上和下午都有一小时的燃脂健美操课，晚上还有动感单车课。 她注意到大家一起上集体课，教练只是提醒体重390斤的学生和8岁的孩子减少运动强度。

阿雷向《中国新闻周刊》分析，不同体重的学生一起训练。 如果集体练习的强度对于100公斤的学生来说可以接受，那么200公斤的学生就很容易跟不上或者受伤。 相反，团体锻炼节奏适合体重200公斤左右的学生，体重100公斤的就训练不好。 然而，划分不同体型和体重的学生意味着每个小组班必须针对不同的学生分成两个班级，占用两个教室，并配备两套教练。 “从成本角度来说并不划算，一些不规范的机构根本就不会这么做。” 《中国新闻周刊》查阅了国内多家减肥训练营发现，只有一两家机构有分班安排，其余都有大班授课。

减肥训练营可以帮助你减肥吗？ 很多参加过训练营的学员和机构教练的答案是，是的。 顾西第一次参加训练营，50天瘦了40斤。

“每个去之前没有运动的人，突然开始高强度运动并且少吃东西，至少在前一两周内体重都会明显减轻。” 顾曦告诉《中国新闻周刊》。 训练营里的早餐只有一瓶牛奶、一个鸡蛋和一个切成六小段的苹果。 “只能拍一段，如果减肥效果好的话，可以拍两段。” 中午一荤二素，一汤，素菜之一是黄瓜之类的凉菜，还有一点主食。 顾西吃不饱。 “没有人告诉我们要吃太多，但每个人每天早上都必须称体重，而且我们必须确保我们比前一天瘦了，所以我不会吃太多。” 顾西说道。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减肥训练营教练告诉《中国新闻周刊》，目前国内大部分机构的课程都以有氧运动为主。 因为很多机构都与学生签订减肥合同，承诺一个月减掉20到30斤。 有些人生活节奏很快，通常没有那么多时间减肥，并希望立即看到结果。 “日常高强度有氧运动，例如跑步和有氧运动，加上限制饮食可以实现这些承诺。”

不过，快速下滑是要付出代价的。 经过一个多月的训练，顾西明显感觉情绪不稳定。 她询问了周围的人，发现大家都一样。 有些女孩脱发严重，很多女孩月经不调。 “她们要么没有来月经，有些人来了之后却没有来月经。” 对顾西影响最大的是他的焦虑。 体重大的人在训练营10天左右就会进入减肥平台期。 无论他们吃得多少，运动得多，他们都不会减肥。 有些体重轻的人更难从体重秤上掉下来，“我的室友会在睡觉前哭一会儿。”

冯雷分析说，虽然减肥需要控制饮食中的总能量摄入，但他也注意到，一些减肥训练营采取的减肥方法是“不注重膳食搭配，少吃或不吃主食，总之，总能量摄入越低越好，训练时出汗越多越好。 这样太粗放了，学生会出现低血糖，更容易出现运动风险。”在饮食方面，他认为，合理的做法是机构提前检测不同学生的基础代谢率，满足他们的膳食需求“比如一个学生的基础代谢率为每天2000大卡，那么该学生的膳食热量标准可以是1800大卡~2200大卡”。训练营不可能为每个学生精准定制膳食，但大致可分为低热量组、中热量组、高热量组，尽可能满足不同人群的摄入需求。

有些减肥训练营可以帮助人们减肥，但训练方法的科学性值得怀疑。 “不是每个人都适合高强度运动和节食减肥。” 穆一鸣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医院第一医学中心内分泌科主任，还曾在真人秀节目《重量级变身》中担任医学专家，帮助选手科学减肥。 他向《中国新闻周刊》强调，对于重度肥胖者来说，高强度运动对关节和心脏的伤害很大。 当他在临床中遇到此类患者时，他经常建议他们先调整饮食，将体重减轻到一定程度，然后根据心脏功能进行适当的运动。 “减肥不只限于跑步，可以听从运动医学医生的指导。某些运动看似运动量不大，但对减肥也有效果。”

今年5月底，抖音明星博主“翠花”在华阴市某减肥训练营受惊后猝死。 该组织达成和解并赔偿了她的家人。 目前尚不清楚“翠花”的死亡是否与减肥训练营有直接关系，但公开报道显示，从2022年开始，“翠花”已连续与4个减肥训练营签约，锻炼减肥，并配合直播、拍摄短视频推广吸引流量。 据媒体对翠花家人的采访显示，翠花体重312磅，身高1.6米，BMI为60.9。 按照国内标准，BMI≥37.5的人属于重度肥胖。 这类人群可能患有多种合并症，如高血压、高脂血症、糖尿病等，应制定个体化的减肥和治疗方案。

一位业内人士告诉《中国新闻周刊》，遇到此类学生，应优先推荐其去医院治疗。 他推测，相关减肥训练营可能没有提前对“翠花”进行心电图检查，也没有让她接受体检，检查肝功能、肾功能等。对于高危人群，在训练和备餐时应注意是否出现低血糖，不宜每天盲目进行高强度训练。

左图：北京某中高端减肥训练营一天的膳食计划。 摄影/本刊记者 杨志杰 右图：济南减肥训练营的学员正在吃午饭。图/受访者提供

“体重反弹是不可避免的”

学员们看似在训练营中完成了“蜕变”，但实际上，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会迅速恢复体重。 第一次参加减肥训练营后，离开训练营不到一年，顾西就又胖了40斤。 她告诉《中国新闻周刊》，“大部分肯定是我自己（不自律）的问题。” 。 但她提到，减肥训练营的饮食和她日常的饮食有很大不同。 “在训练营里，我每天吃的是少油少盐的炒菜，拌着黄瓜。 日常生活中不可能天天吃这些。 我一回家肯定会反弹。”

在阿磊看来，一些减肥训练营为了保证学员减掉一定的体重，每天都会有有氧课。 这些人当时体重可能会减轻，但“回家后会反弹，可能会超过之前的体重”。 他解释说，有氧运动会导致大量出汗和脱水，同时脂肪和肌肉也会流失。 皮肤会越来越松弛，基础代谢也会越来越差。 他认为，减肥需要有氧和无氧训练相结合，但这也取决于教练是否专业，能否根据个人情况制定计划。

北京协和医院临床营养科主任医师陈薇介绍，非疾病引起的超重、肥胖的减肥关键是培养健康的生活方式。 然而中国减肥网，大多数商业减肥训练营往往存在一个悖论：机构一旦收费，消费者就会对结果产生预期，“减掉多少斤”就变成了一种商品，成了一次性交易。 减肥机构更注重减肥的效果，很难关注生活方式的培养。

临床上，陈薇从来不建议需要减肥的人短期内严格控制能量摄入，进行高强度运动，比如假期减掉10斤。 这不是生活方式的发展。 因此，有的同学只要回归自己的​​生活，体重就会很快反弹。 “即使他们减肥得越快，恢复体重的速度也就越快。”

2004年，NBC推出了一档名为“最大输家”的真人秀节目。 几位超重和肥胖的参赛者竞相在 30 周内减肥。 采用的方法是严格限制饮食热量和每天长达六个小时的高强度运动。 减肥效果最好的参赛者将获得丰厚的奖金。 该剧持续播出14年，最高峰时有超过1000万美国人收看，并风靡全球。

2009年，NBC的《最大输家》第八季结束后，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高级研究员凯文·霍尔的团队对14名参赛者进行了为期六年的跟踪研究。 研究结果显示，13人赛后体重回升，4人甚至比赛前体重增加。

凯文·霍尔团队的研究发现，体重反弹与新陈代谢、激素等生理因素有关。 相关研究表明，2009年比赛前，参赛选手的新陈代谢正常。 但由于节食等因素的影响，参赛者的新陈代谢在比赛后急剧减慢，燃烧的热量比正常人少，保持苗条身材变得更加困难。 此外，赛后参赛者体内的瘦素只有赛前的一半左右。 瘦素是脂肪细胞分泌的一种激素。 一般来说，脂肪越少，瘦素就会越少。 这个给身体的反馈指令就是多吃，积累脂肪。 这意味着这些运动员在减肥后更容易感到饥饿。 正因为如此，团队发现很多玩家陷入了饥饿、暴饮暴食、自责的恶性循环之中。

冯雷甚至直言，“如果不改变过去的生活方式，体重反弹是不可避免的”。 他提到，巅峰减肥邀请了一些心理专家来讨论，认为“肥胖不仅仅是一个生理问题，也是很多社会和家庭问题的反映，不仅仅是吃得多、动得少”。 他们在学生入营时进行了问卷调查，发现未成年人父母离婚、孩子跨代抚养、成年人婚姻失败等占比很大。 未成年人离开营地后，如果父母还在忙着赚钱，不关心孩子的饮食和健康问题，他们就会回归原来的生活方式，体重肯定会反弹。 也有一些人减肥后家庭变得更加和谐，这有助于他们保持更好的身材。

但问题是，许多早期的营销活动给学生一种错觉，认为如果参加减肥训练营，他们就能一劳永逸地改变自己的生活。

北京某青少年减肥训练营训练场景。图/视觉中国

该行业裸泳，缺乏进入壁垒。

冯雷提到，2016年之前，中国减肥训练营市场并不大，因为它是一个重服务的行业，要考虑住宿条件、食品安全健康、训练强度和标准等。而且，顾客的要求也很高。危险人群，运动风险很大。 “很多人看不起这个行业，觉得又脏又累，不赚钱，做生意不划算。” 近年来，行业进入者数量有所增加，但进入壁垒几乎不存在。

据不完全统计，截至今年10月，某领先短视频平台上，“减肥训练营”相关话题视频播放量约200亿次，相关机构注册用户有三四百人。

2021年，顾西第一次去山东临沂参加减肥训练营。 训练营位于一个偏远的县城。 她先坐高铁到临沂，再打车到营地。 “天越来越黑了，人越来越少”，这让她担心自己被骗进传销。 双人间没有照片上那么干净。 房间很潮湿，浴室的味道很难闻。 前期咨询时，销售人员还承诺会给每个人单独体检，但进入营地后，承诺并没有兑现。 “原因是机器坏了，已经修好了。” 直到她离开营地才修好。 这意味着教练根本不知道她身体的具体情况，不可能为她量身定制计划。

当她第二次因参加训练营而报警后，该组织承诺退还她两个月的费用，并免费给她一个月的训练时间。 但第二天又改变态度，表示“退款不可能了，看看还能做什么”。 。 顾西才注意到这个组织中存在着很多不规范的地方。 比如，她第一次培训时，该机构的营业执照还没有拿到。 医院里并不是全部都有消防栓，教官们自己在家做饭，然后用桶运到营地。 学生们不知道烹饪环境，更不知道厨师是否有健康证明。 顾西收拾好行李回家了。 同时，他拨打12315，向当地市场监管部门投诉该机构。

从业者发现，目前国内价格最低的减肥训练营收费每人每月900多元。 许多小型家族作坊正在三四线城市甚至低线城市寻找场地。 接受采访的从业者给《中国新闻周刊》算了一笔账：低价训练营，“每人每天的住宿费用约为5元，餐饮费用为10元，加上场地租赁和设备费用，成本大约是1人一​​天20元左右，按照这个估算，组织一个月还能赚到两三百元。

一些中高端机构也存在管理不规范的现象。 张猛参加减肥训练营时，每月费用为4000元，是最低价格，住的是六人间。 与她住在一起的还有五名未成年人。 “如果我是一个心怀不轨的成年人，如果他们出了什么事，机构怎么向他们的家人交代？如果我的贵重物品丢了中国减肥网，谁会在场？” 来承担责任吗？”张猛原本打算训练两个月，但训练结束后，他就提前离开了营地，回家了。

《中国新闻周刊》在裁判文书网查到的一份民事判决书显示，2020年5月，一名40岁的女子参加了天津市蓟州区美速达健身中心举办的减肥营，学费、住宿费费用总计7,500。 元。 训练第三天，这名女子感到明显腹部不适，但教练认为这是常见的肌肉拉伤而延误治疗，导致该学员小肠坏死。 该机构管理人员、教练员未取得相关资格证书，机构未配备专业医务人员。

Lei提到教练的专业精神非常重要。 “有些学生可能不关心住宿和餐点或培训场地的状况。他们只关心教练是否是专业的，这与减肥密切相关。” 目前，没有针对减肥训练营教练的专业专业技能评估，但是在该行业中，专业减肥教练至少应该拥有“国家体育通用管理部门”发行的“健身教练的国家职业资格证书” ，或由四个主要国际认证机构颁发的私人教练。 认证或教练毕业于专业体育学院。 但是Ah Lei提醒说：“减肥训练营的一些教练有凌乱的证书，其中一些可以用钱购买。”

AH Lei告诉《中国新闻周刊》，组织拥有的教练人数也很重要。 在高端或专业培训营中，专业教练的每月薪水至少为10,000元，一些低成本的训练营负担不起。 以他为例的基地，每个月平均有四十或五十名学生，夏季的人数将增加。 在这样的规模上，Ah Lei认为必须至少有五个教练。 一两个教练教书，一两个教练在该领域巡逻，一个教练可以移动处理紧急情况。 例如，如果学生受伤，则有人必须处理紧急情况。 如果您看到某些训练营只有两名教练，那么学生必须“免受闪电保护”。 如果一个人离开工作，训练营将瘫痪。

在残酷的减肥训练营的残酷发展背后，市场处于“裸游泳”状态。 云南大学法学副教授刘曾经总结了该行业发展的三个问题：首先，它侵犯了消费者的合法权利和利益。 许多“减肥训练营”假装是科学训练，但现实远非如此。 其次，训练方法是不科学的。 长期的高消费量和低摄入量使学生的健康危险，但对于教练来说，“只要您不在训练营中死亡，那没什么大不了的。” 第三，行业阈值太低。 “只要您想进入市场并赚钱，就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燃烧我的卡路里”不仅是许多减肥训练营的口号，而且是学生的愿望。

值得更多关注的是如何定义减肥训练营的性质。 肥胖与许多疾病有关，在某些国家（例如美国）被认为是一种疾病。 在临床实践中，很大一部分人的体重减轻也是一个系统的项目，而且医生的计划非常谨慎。 Mu 提到一些医院已经开设了多学科减肥诊所，并邀请了医院内的多学科联合咨询，以提供全面的减肥建议。 但是，减肥训练营是商业健身，没有管理部门要求他们拥有医疗资格。

惠宗科学技术大学公共卫生学院院长潘恩（Pan An）指出，减肥训练营也承担了运动健身和某些医疗功能的作用，并且位于中间区域。 如何确定减肥训练营的性质，是否应由行业协会或卫生部门监督，以及如何判断他们的安全仍然需要行业的关注和讨论。

冯雷（Feng Lei）向《中国新闻周刊》（News ）提到：“减肥训练营与医学密不可分，无论是早期风险筛查，运动过程中的健康监督还是随后评估减肥效应，无论是血脂，血糖等是否改善等。 。所有这些都需要医疗服务的干预。”以最高体重减轻为例，它被认为是体育训练部门，并在当地体育部的监督下。

他认为，不仅有减肥训练营，而且现在市场上有许多身体康复工作室，所有这些工作室都涉及医疗服务。 标准化发展仍然需要卫生部门的关注和参与，例如建立三维医疗诊所。 整合部门，为相关机构设置访问标准，并规范和监督它们。

（Gu Xi和Zhang Meng是假名）

于2023年11月6日发表在《中国新闻周刊》第1115期

杂志标题：疯狂的减肥训练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