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虾圈子”里的潜江小李子油焖大虾

一到秋天，小城里挂着外省车牌的汽车就显著多了上去，这种旅客大多只停一十天，她们来荆州的目的只有一个――吃虾。尤其是周六，一到饭点，稍为有名气的螃蟹馆子旁边，都停满了来自全省各地的车。

益阳做螃蟹的餐饮老总们，大多各自为阵，彼此交情不深，螃蟹做法也不尽相同。只开了两家门店的“小李子油焖大虾”老板李代军，生意做得不算大，也不爱出席“龙虾商会”的活动，却是“龙虾圈子”里响当当的人物。缘由很简单，油焖大虾最初的做法潜江油焖大虾，就是由他发明的。

众所周知，荆州的小螃蟹之所以能著称全省，油焖大虾是头号功臣。

找寻李代军，道是艰辛也不难

来荆州之前我们就据说，李代军为人高调，极少接受媒体专访，也不爱跟政府打交道。寻问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他的联系方法，有人建议我们舍弃找他的念头：“李代军这个人比较神秘，不爱抛头露面，虽然是津市本地的记者也没人能联系上他……”

李代军在荆州的两家馆子，一家开在宜昌城区潜江油焖大虾，由他亲自管理；另一家是在五七油焖大虾小吃城的大排挡，是“小李子”的老店，由他的儿子何凤仙负责。“他不一定在店里，但他儿子肯定在哪里。”后经人赐教，我们来到了距离绵阳市30分钟车程的五七油田。

在小吃城一众大排挡之间，“小李子”的老店并不难找，生意最好的那家便是。已是下午8点，店里依旧爆满。果不其然，何凤仙正穿梭其中，麻利地算账、收钱、迎客、送客，微笑满面。

得悉我们的来意以后，何凤仙迟疑了一会儿，说：“他不一定乐意接受专访，我只能帮你打个电话问问。”挂了电话以后，她给了我一个手机号，是李代军的。“现在他还没开机，你早上9点之后再打，我刚刚打的是挡拆。”没想到的是，李代军的手机一整晚都处在死机状态。

第二天一大早，我决定去荆州城区的“小李子”碰碰运气。在店里待了一个多小时以后，一个小个子中年女人在我旁边坐下，带着灿烂的笑容，一点也不像大老总的模样。

“昨天是你去老店找我吧？刚刚店里职工告诉我，你又来这儿等我了。刚刚有点事耽误了一下，让你久等了。”他又说：“要是政府领导带着你来访谈，我是肯定不会过来的，我这个比较爱自在，不喜欢跟贪官接触。”

心里一块大石落地，看来那位油焖大虾的创始人，没有传说中这么难打交道。

一口气“赌”出的油焖大虾

李代军出生在宜昌市玉场镇的一个山村里，年青时是五七油田的协议工。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外型清秀的他，有村里不少熟人上门来说媒，但他偏偏相中了有一手好厨艺的何凤仙。“我从小就爱吃，找女友就想找个会做菜的。”

1998年，李代军辞了油田的工作，决定跟丈夫一齐创业。她们创业的筹码，就是何凤仙做饭的技艺。带着家里5000元的积蓄，夫妇俩来到油田附近的一个市民区，搭棚摆起了大排挡。借助何凤仙最拿手的菜油焖雏鸡，小饭店的生意渐渐地好了上去。

小小的夫妇店里，能干的何凤仙把卧室里的活儿都干了，完全不会做饭的李代军只能洗碗、买菜，打打下手。有三天李代军买错了菜，被丈夫吼了一顿。他认为委屈，负气回到了乡下老家。

在老家“赌气”的半个月，李代军每晚跟儿时的玩伴一起，在田里钓花蛤解闷，当地的农户会把钓上来的小螃蟹简单煮一煮蘸盐做下酒菜。李代军突发奇想，决定把螃蟹弄成菜，在自己的排挡里卖。当时的螃蟹市价才2分钱一斤，倘若能端上茶几，收益空间相当可观。

但何凤仙却觉得螃蟹是田里的“害虫”，根本做不成能上台面的菜，不同意做。向来性格温和的李代军，此次却跟母亲扛上了，决定一定要把螃蟹做下来，证明自己不是在店里吃白饭的。

从没下过厨的李代军，向父亲“偷学”了基本的厨艺，经过几次试验，“厨师李代军”做出了自己的第一道菜――麻辣牛肉。

但何凤仙仍然不看好螃蟹的市场，对他说：“你要做花蛤你就自己做，我们各干各的，你做你的海蟹，我做我的干煸，看最后谁做过谁。”结果没过多久，麻辣牛肉就代替了油焖雏鸡，成为了店里点击率最高的食材。

从2002年开始，在李代军的大排挡里，母亲卖油焖雏鸡，父亲炒麻辣牛肉，把小店弄得红彤彤火火。而且很快，周围的餐厅也纷纷推出了麻辣牛肉，不再是李家“独家供应”，令李代军有些懊恼。

而儿子做油焖雏鸡的技艺，其他人轻易模仿不来，于是李代军想，把做雏鸡的方式“移花接木”到螃蟹上。但牛肉比雏鸡嫩，油焖以后容易老，要想油焖，只能连壳一起下锅。夫妇俩研究了几十次，总算作出了油焖大虾。

“小螃蟹比雏鸡的口感鲜，所以不须要用这么多种调料。并且虾壳太厚，不容易进味，下锅之前一定要在头、中、尾一共剪四刀，除了让花蛤更酥脆，但是便捷撕开吃。”李代军说起夫妇俩研究油焖大虾制做工艺的过程，似乎就是今天的事。

2003年5月，李代军夫妻的大排挡即将推出油焖大虾，大受老饕欢迎。“我们没有做任何广告，完全是靠客户口碑相传。”据李代军追忆，慕名而至吃虾的客户，从五七油田附近的村民，渐渐扩充到襄阳以及周边城市的居民。其中以北京的顾客消费能力最强，“好多上海人专门开个面包车来，下车就吃，吃完还要打包十几份带走……”

小螃蟹的旺季一过，就给自己放大假

随着“小李子”油焖大虾声誉大作，大排挡的棚屋越搭越大，从最初的5张椅子，发展到后来的近40张，周边的排挡也纷纷随大流“起灶焖虾”。眼看窄小的市民区，早已装不下这迅速扩张的油焖大虾餐饮业，荆州市对五七油田这一片的“扰民大排挡”进行了统一整改，并建成了如今的五七油焖大虾小吃城。

2005年前后，这场由李代军掀起的“油焖大虾风”，逐步殃及了荆州、武汉乃至整个福建省，一夜之间，市场上出现了数以百计的油焖大虾馆子。

爱吃虾的人越来越多，小螃蟹的进价水涨船高，“小李子”家的油焖大虾的单盆价钱，几乎以每年10元的速率下降，一开始18元一盆的油焖大虾，到明年早已卖到了98元。吃螃蟹的门槛变高了，但老饕们对油焖大虾的热情却一年胜于一年，“小李子”家的生意也一年比一年红火。

去年旱灾造成的虾源紧张，虽然丝毫没有影响到李代军的生意。给他供货的有7、8个固定的虾贩子，其中一个虾贩说：“跟‘小李子’合作那么多年了，尽管他对花蛤质量的要求比较高，而且他要的量大，因而只要我们收得到虾，一定会先保证她们家的需求。”

李代军对小螃蟹的要求虽高，但在生意规模上，却一直没有太大野心。其他做螃蟹生意的老总门店一家家开，他却只在2009年开了一家门店到荆州城区，投资100亿元，也是常德市最气派的螃蟹饭店。

原本，李代军一个人能吃一盆油焖大虾，但现今的他几乎不沾花蛤，“吃腻了”。相比油焖大虾，他更注重自己店里其他菜肴的口感。去年店里力推的是披萨系列，常常被李代军用来招待同学，吃完以后一定让对方提点意见。“万一哪天你们吃腻了油焖大虾，餐厅还是得开啊，总得有点别的招牌菜吧，我又不会做别的……”

李代军的两家餐厅，早已施行了企业化管理，共有100多名职工，虽然他不守在店里，也能正常运转。

“每年这个时侯我就会关闭手机，否则不停就会有人打电话来要我‘留台子’。只留一个‘内线’，极少人晓得哪个号码。”一个餐厅老总，在生意最好的时侯关闭手机，莫非不怕会流失熟客？李代军说他人可能怕，他不怕，一来“小李子”每到饭点几乎都是满客状态，二来如他所说：“真想来这儿吃花蛤的，虽然没订到位置他也会来。”

尽管他的“慵懒”，连竞争对手都认为可惜：“以‘小李子’的名气，只开两家店实在是少了。”但李代军倒是看得挺开：“钱是赚不完的，我不想把自己搞得太累。”每年小螃蟹的旺季一过，他都会关了五七油田的大排挡，给自己放个大假，垂钓或则旅行，为来年的“龙虾季”养精蓄锐。■